官方吹捧、百姓唱衰 习近平的雄安中国梦成败仍未定

2018年3月2日,中国北京,人们走过展示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的宣传广告牌。

中国河北省委副书记廉毅敏周二(10月18日)指出,雄安新区五年来已投入4600亿人民币(644亿美元)的资金,将“稳扎稳打”持续建设,一扫外界对此计划陷入停滞的疑虑。不过,相较于官方和官媒的吹捧,中国民间大多唱衰这个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主导的“千年大计”,部分人士甚至认为,雄安新区恐以“鬼城、烂尾楼”收场。经济学家则说,雄安的成败关键在于高新产业能否真正落地。

面对雄安新区陷入停滞的质疑,河北省委副书记廉毅敏10月18日在中共二十大的第一场记者会上表示,雄安新区五年来已累计完成4600亿人民币的投资。

美国投行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2017年预估,雄安计划可望吸引总计2.4万亿人民币的资金。


官方官媒持续吹捧雄安

其中,雄安高铁站、京雄高速公路已经通车。而首批疏解北京城市功能的高校、医院、央企正有序推进,包括中国中化、中国星网和中国华能等央企已启动总部的建设,且北京援建的“三校一院(北京市北海幼儿园、史家胡同小学、北京四中、宣武医院)”已基本建成。

另外,首批四所赴雄安建新校区的高校,包括北京科技大学、北京交通大学、中国地质大学和北京林业大学也已选址定案。
廉毅敏说,目前已经有4万多家京津的企业和单位转入河北。河北省要抓住疏解北京非首都功能的“牛鼻子”机遇,贯彻习近平的指示,办好这件“千年大计,国家大事”。

不过,相较于官方追捧,一些数字却露馅,或呈现出雄安的现况。

中国雄安新区官网在微博总计发布了上万则的贴文,包括转载央视报道,大夸“这座未来之城日新月异,建设热火朝天”,但爬疏其前30则最新贴文,竟只有10人点赞,评论区留言更是寥寥无几,关注度非常冷清。

中国多数网民唱衰雄安

对比之下,中国防火长城外的油管(Youtube)也有不少视频,每一则的浏览率都高达上万次,但对雄安新区的负评偏高。例如,网红小翠的视频称:“雄安新区已经凉凉,皇上(习近平)下旨连降三级,大撒币至国库空虚。”

她说,雄安新区2021年“从一个中央直管的特区,变成了河北省的派出机构,直接从嫡子变成庶出的孙子”。

另一位播客利利川自认为对雄安不吹不黑,他说,雄安的试验程度远高于浦东和深圳,除要盘活内陆经济、解决中国北方经济衰落问题外,还具有全球最前沿的探索未来城市目标。但雄安没港口、也没产业,连河北人自己都不看好。

该视频底下的留言区也以负评居多。一位网民讽刺:“伟大领袖的千年大计,相信会在一千年后完成。”

另一位网民写道:“雄安......类似九十年代泡沫经济时日本玩法,领导人觉得自身能力强无敌,忽视客观环境硬来,整出个分担首都部分功能的科学城筑波,结果现在是半死不活。”

更有网民评断:“去雄安开公司,是行政命令,不是经济自然的发展......投资不顾产出,最终会烂尾。”

一位老家在雄安、北京长大的网民期待较低,他说,不寄望雄安成为多厉害的城市,只希望它比北京更适合居住。

但另一位雄安当地人则给出恶评,他写道:“政治性太强了,北方官僚主义很严重,很多事按领导喜好办事,夸张的说,一间房子里用什么样的椅子都得他决定......另外,外来投资者带着钱来干事,最后因为拖欠工程款赔的底裤都没得,比比皆是。朋友在新区管委会工作过几年,他说,内部管理混乱,太多来镀金的人......安置区正常三年的工期,愣是一年半完成,质量可想而知,只有本地人知道有多差。”

数字露馅 雄安周边租金直逼三级城市

油管播客逍遥牛仔实地走访雄安的容东片区,当地回迁的安置户抱怨,人少买卖不易,物价变贵,惟租屋价廉,他自己分到的50平米富裕房只能每月租到“几百元(人民币)”,让他也没兴趣出租。

为抑制房价,雄安区内仅有國有资产的回迁房,外人无法购置。

雄安以东约40公里外卫星城文安智慧新城的建案广告,打着雄安利多,称其楼盘现均价每平米6300元人民币,但10年后可望暴涨至每平米5-10万人民币。(建案广告截图)

美国之音咨询雄安以东约40公里外卫星城文安智慧新城的建案,一位许姓销售人员打着雄安的利多夸口,其楼盘现均价每平米6300元人民币,但10年後比照雄安一级城市,可望暴涨至每平米5-10万人民币,不过,现在一户售价近50万人民币的78平米房却只能收到月租1200元人民币。

对此,曾在广东东莞经营制鞋厂的退休台商廖金漳告诉美国之音,这么低的租金水准证明雄安未发展起来。

廖金漳说:“70多平米的房子租金才一千二(人民币)的话,应该是三线城市的水平,如果以深圳的话,大概75平米可能要一万多(人民币)。上海可能是2万多(人民币)。那表示什么?雄安本来就没有发展起来。”

台商廖金漳

他说,习近平2015年提出雄安和“京津冀(北京-天津-河北)协同发展”计划时,房价飙涨,他的朋友跟风抢买到北京周边的燕郊镇每平米2万多人民币的楼房,但现在跌到每平米1万人民币左右,证明雄安不过是泡沫。

计划经济失色 雄安走向烂尾泡沫?

廖金漳说:“上海一个城市的兴起带动了周围的城市,这是很明显的,你看南京、苏州,甚至外溢到杭州来,整个长三角都被上海带动。但是北京兴起是吸干了周围的城市,因为它本身没有什么经济活动,它有的是政治活动,所以,河北的城市石家庄什么的,经济非常差的,根本就不像首都的卫星城市。北京本身经济就不好,你要把外扩在哪里去?所以说,雄安绝对失败,而且是个大烂尾楼。”

一位因议题敏感不愿透露姓名、来自重庆的老股民告诉美国之音,她也看透雄安的假象,因为当年买了雄安概念股,如北新建材、翼东水泥、康力电梯等,不到一年就大亏几十万人民币,只能认赔出场。

另一名台商陈威廉(William Chen)也说,雄安或有远大的规划,但中共贪腐问题非常严重,这么大的一个项目,钱权不清,很难成功。

位于台湾高雄的中山大学政治经济系副教授李明轩

根据位于南台湾高雄之中山大学政治经济系副教授李明轩的研究,雄安新区是“京津冀协同发展”的实践战略,起因是习近平2012 年巡视河北阜平,目睹到“天子脚下竟仍是这般泥泞的道路、简陋的居住饮食”的陋象,而发想出此一计划主轴:河北多处贫穷带,经济发展程度低,而紧邻着的北京和天津两大城却患有“城市病”:人口拥挤、交通堵塞、住房紧张、贫富两极化、公卫恶化等。因此,该计划将高新产业留在北京,着重天津的海港物流功能,但将低附加价值的产业移至外围,并打算将北京市政府移至河北通州,透过产业及政府部门的迁徙,来降低北京的人口压力和污染,也透过产业升级来增加河北贫穷带的产业机会与就业,各取所需。

河北贫穷带 靠雄安解套?

因此,雄安新区最初有两大目标:一是承接北京非首都功能和人口转移,以“跳出去”建新城的办法,解决京津两大城的经济、社会紧张问题;二是探索内陆城市的经济模式,扬弃传统工业集聚区思维,推动创新驱动发展。随后,雄安被赋予的功能再次升级,企图打造成国际、绿色、现代化智慧城市,一副要与京津分庭抗礼,地位比肩深圳经济特区和上海浦东新区的态势。

对于雄安的前景,位于北京的致远国际经济合作研究中心主任王欣以书面回覆美国之音的采访时说,目前“疫情、经济和国际大形势才是北京当局关注的大问题,雄安是局部的,其未来的发展和后期资金的投入要再看国内外形势变化。”

位于台北的国立政治大学经济系特聘教授林祖嘉则告诉美国之音,雄安这么大型的造镇计划,成功关键是要找出能带动发展的产业。

台北的政治大学经济系兼任教授林祖嘉(照片提供:林祖嘉)

林祖嘉说:“雄安的话,如果说可以把北京市政府跟它周边都进去的话,那当然会是一个基本的力量,这样子会带动人流进去。另外,很重要的就是它本身能够做一些什么样的产业发展?北京附近,如果高科技或者金融这些附加价值比较高的产业移过去,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他直言,雄安的成败还很难定夺,但若习近平续任第三任期,其未来五年的建设将不会中断。

林祖嘉说:“浦东作为长江三角洲的出海口,深圳是珠江三角洲的出海口,它有它地理位置的特殊优势,雄安并没有这种特别的优势,所以它当然在发展上会比较吃力一点,这是事实,但是我们也不要忘记,中国作为一个共产国家,它会集整个国家的力量投注在某一些地区上面,所以它的经济计划区成功的很多,失败的也很多。如果从这个角度来判断它会成功还是失败,我觉得,很难说,要看它愿意注入多少的资源。中央政府的决心,我觉得可能很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