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拜登(Joe Biden)总统仍然是北约盟国中最不愿意让乌克兰快轨加盟的领导人之一。这为他下周在立陶宛维尔纽斯参加峰会时与北约东翼成员国展开激烈争论打下伏笔。这些国家迫切希望,一旦乌克兰与俄罗斯的冲突结束,便立即吸收这个饱受战火蹂躏的国家加入北约联盟。
拜登公开表示,乌克兰必须进行额外的改革才有资格加入北约,他曾在6月间表示,他不会让基辅入盟“变得简单”。但他的助手们还表示,拜登认为,让基辅以快轨入盟,是招惹与拥有核武器的俄罗斯的冲突,而不是遏阻冲突。
“我们不寻求发动第三次世界大战,” 总统国家安全顾问杰克·沙利文(Jake Sullivan)周五(7月7日)的白宫新闻发布会上回答美国之音(VOA)问题时说。
拜登的不情愿令一些观察人士感到困惑。
前美国驻乌克兰大使约翰·赫布斯特(John Herbst)、现任大西洋理事会(Atlantic Council)欧亚中心高级主任,他批评拜登政府“在这个关键问题上没有发挥领导作用”。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 赫布斯特对美国之音说。“政府显然已经做出了重大承诺,以确保乌克兰不会失败。为什么在确保乌克兰成功摆脱这场危机方面犹豫不决呢?”
一个关键的考虑因素是北约有可能被拖入与俄罗斯的冲突。作为北约的支柱,美国将不得不派遣许多部队进行战斗,拜登一再承诺他不会这样做。
昆西负责任治国方略研究所(Quincy Institute for Responsible Statecraft)大战略主任乔治·比比(George Beebe)说,从俄罗斯2014年吞并克里米亚到目前的军事入侵,华盛顿已经表明它不愿意让美国军队代表乌克兰与俄罗斯作战。该智库主张克制的美国外交政策。
他对美国之音说:“我们也不应该承担这样的承诺,因为对美国的安全而言,避免与拥有核武器的俄罗斯直接开战远比保卫乌克兰重要得多。”
虽然拜登政府在乌克兰加入北约的申请的问题上坚持自己的立场,但沙利文重申,美国将继续支持乌克兰,“不管需要多久”,并为他们提供“超常数量的武器和作战能力”。
这些能力现在包括提供集束弹药的军援方案,这种武器可以在大范围内杀人,而被100多个国家禁止。基辅在火炮短缺的情况下,几个月来一直要求得到集束弹药。这些武器含有多种子炸弹,可以广泛散布,并且能留在地面上多年而不爆炸。
在回应对提供这种无差别杀伤武器的批评时,沙利文认为,让俄罗斯占领更多领土所造成的风险超过了未爆炸子炸弹对平民造成伤害的风险。
为基辅所达成的妥协
在维尔纽斯峰会前几天,北约的31个成员国仍在谈判妥协公报的最终措辞,公报将表明基辅正在朝成员资格迈近,而没有被承诺迅速入盟。
“我预计北约盟国领导人将重申乌克兰将成为北约成员国,并团结起来努力使乌克兰更接近其目标,”北约秘书长延斯·斯托尔滕贝格(Jens Stoltenberg)周五在布鲁塞尔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说。
一个关键的议程项目将是各盟国是否同意允许基辅绕过“成员国行动计划”(Membership Action Plan),这是一项北约计划,旨在帮助希望加入联盟的国家。
盟国希望达成的第二条轨道是达成一项协议,通过一系列长期承诺,或个别盟国在北约框架之外做出的安全保证,“不管需要多久”,加强乌克兰的武装部队,包括满足其战后需求。
“我不想谈论具体的平台或系统,只是想说,在乌克兰将会需要的长期防务需求方面,会有更加充分的讨论,”国家安全委员会战略传播协调员约翰·科比(John Kirby)周四在接受美国之音采访时说。
安全保障
安全保障达不到北约第5条的集体防御原则,即对一个盟友的攻击就是对所有盟友的攻击。一些观察人士认为这种保证缺乏实质意义,他们提到1994年《布达佩斯备忘录》(1994 Budapest Memorandum)。在其中,美国、英国和俄罗斯联邦保证尊重乌克兰的领土完整,不威胁使用或使用武力。作为回报,基辅放弃了从解体的苏联那里继承的世界第三大核武库。
俄罗斯违反了该备忘录,于2014年吞并克里米亚。
经受了莫斯科历时已16个月的入侵后,基辅对这种保证的价值抱持怀疑态度。然而,前美国驻乌克兰大使威廉·泰勒(William Taylor)说,这种保证在过渡期内将是有用的。泰勒现在是美国和平研究所(U.S. Institute of Peace)负责欧洲和俄罗斯的副总裁。
“在乌克兰加入北约之前,它需要某种方式来确保它拥有遏阻俄罗斯的军事能力,” 泰勒对美国之音说。
乌克兰总统弗拉基米尔·泽连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将出席为期两天的维尔纽斯峰会,以证明他的国家应该在冲突结束时便加入北约。他说,优柔寡断正在威胁北约的力量和全球安全。
泽连斯基周五在访问斯洛伐克期间的新闻发布会上说:“我认为在这方面还没有达成足够的团结,” 他重申了他提出的就基辅加入北约“采取具体步骤”的要求。
瑞典的入盟
维尔纽斯峰会之前的另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是瑞典加入北约的申请。新成员国加入必须得到北约现有的所有成员国的批准,而瑞典尚未得到土耳其和匈牙利的批准。
斯托尔滕贝格与土耳其和瑞典领导人之间在进行最后一刻的谈判,旨在克服土耳其总统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对这个北欧国家加入北约的反对。安卡拉指责瑞典对土耳其认为是恐怖组织的激进库尔德团体过于宽容。
观察人士说,这些关切转移了真正的问题,那就是,安卡拉要求购买美国公司洛克希德马丁(Lockheed Martin)制造的F-16战斗机,而这项请求被长期拖延。美国国会有权阻止重大武器销售,因为两党的主要参议员坚持认为,安卡拉必须首先放弃对瑞典入盟的反对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