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中两国近期的贸易争端中,农产品成为中国主要打击的对象。自从2018年三月中国威胁对猪肉施加关税,猪肉期货价格受到影响,一些肉猪批发商给猪农的收购价也相应降低。
在艾奥华州猪肉产量最高的苏郡,滕纳波(Chris Ten Naple)的农场目前还没有受到影响,但坏消息随时可能到来。每个小时他都会用手机应用程序关注市场价格。
综合艾奥华州立大学预测,今年卖出的肉猪,每只批发价将下降6至10美元,滕纳波年产五万头肉猪的育肥农场可能遭受30到50万美元的损失。
他告诉美国之音记者,“如果亏损这么多,可能要好几年才能收回损失,我非常担心。”
农业生产投入不是小数目,今年滕纳波新添置的大豆播种机花费30万美元。产业链中的批发商、经销商尚有调整成本或售价的余地,而农民生产成本相对固定,猪肉批发价格下跌对他们造成直接打击。
另一位猪农施密特(Tim Schmidt)的收入已经受到影响。他与其它四个家庭一起经营农场,今年预计向市场出售五千头肉猪。
施密特预计每个家庭会减少五千美元收入,他说,“要不然我就要削减五千美元的生产投入,就无法提高母猪的质量,改进猪圈设施等等,相当于减少了我的运营资本。”
雪上加霜的是,美国对中国施加钢铝关税抬高了农民的成本。为了维持生产,施密特别无选择。
施密特农场上一部分畜栏是1972年安装的,他说,“早就该换了。接下来的一两年里我需要把畜栏都换成新的,实行钢铝关税之后,我的成本会升高。”
滕纳波告诉记者,“如果农民赔了钱,就不会到城里购置新的皮卡,或者不会上餐厅吃饭。这对美国农村地区肯定有影响。”
艾奥华州立大学经济学教授海耶兹(Dermot Hayes)和其他一千余名经济学家联署请愿信,劝说川普总统避免贸易战。他说,“总的来说,一些本应出口到中国的产品最终就消失了,没人能吃到。这对于整个社会都是损失。”
美国猪肉出口收入有17%来自中国,在美国几乎没有价值的猪蹄、内脏等猪杂碎,中国市场消化了其中60%以上。
对于川普政府的做法,滕纳波和施密特都表示理解。
“这是日积月累的问题,没有人去解决。然后突然我们的总统摆出了强硬立场。”滕纳波说,“现在我肯定还会投票给川普,但如果哪天形势突变,导致价格下跌的话,我可能就不会了。”
2016年的总统大选中,川普在农业大州艾奥华州获得胜利,苏郡有超过80% 的选民支持川普。
北京并非听不到艾奥华的声音,但前州长布兰斯塔德以美国驻华大使的身份在北京参与的贸易谈判给艾奥华猪农们带来的直接收益并不明显。
在被问到还希望布兰斯塔德大使为农民做些什么事,施密特思考良久。“我希望他继续替我们发声,这就是我想要的,”他说。
施密特告诉美国之音记者,“我个人希望尽快解决,所有人都到一起,坐下来,谈一谈,都能明白关税会对很多人产生巨大的影响。”
两国政府在贸易问题上的角力还在继续,而猪肉价格还在关税阴霾中继续在低位波动,贸易争端如何解决还是未知数,但今年猪农的损失似乎已经难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