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上海一名年轻女工上周午夜下班在路上猝死的事件引发了中国国内和国际舆论的高度关注。中国企业,特别是科技企业残酷的加班现象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据中国媒体报道,这名女员工在电商巨头拼多多工作。12月29日凌晨1点多下班。她在回家途中突然晕倒在地,几个小时后去世。
到目前为止,有关这个女孩的信息很少。人们甚至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只知道她今年22岁,是拼多多的一个“买菜女”。“买菜”是这家公司去年推出的线上服务,为顾客购买廉价蔬菜和快速配送服务。
至于她的死因,医院和公司都没有提供任何新的消息。媒体报道说,她在晕倒前说过肚子疼,医院和公司方面还没有公布她的具体死因。
在她死后的最初几个小时里,外界反应似乎并不强烈,网上只有少数人抱怨说,没有人敢出来为这个女孩讲几句话吗?直到拼多多公司在社媒体“知乎”的官方账户上出现了一条帖子,人们的愤怒才被激发起来。
这个帖子说:“你们看看底层的人民,哪一个不是用命换钱,我一直不以为是资本的问题,而是这个社会的问题。这是一个用命拼的时代,你可以选择安逸的日子,但你就要选择安逸带来的后果。”
这条被网友称作“冷血”的回应虽然在半小时内就被删除了,但截图被传遍了社交媒体。英国媒体BBC报道说,微博上相关话题点击量达到数亿次。舆论火力全开,抨击中国企业的疯狂加班制度。
中国官媒新华社周二(1月5日)发表评论呼吁遏制这种“畸形加班现象”。评论说,成功需要奋斗,但“劳动者的合法权益不能被忽视甚至被侵害。”
评论说:“让劳动者超时工作、透支健康,是违法操作,是对奋斗精神的背离。”
大量加班和超负荷工作是中国长期存在的一个劳工权益问题,也是中国崛起的一个独特优势。前几年,中国社会对所谓“996”(早上九点上班晚上九点下班,一周工作6天)的工作制度展开了全国性辩论。多数人主张企业应该遵守《劳动法》,每天工作8小时,一周工作5天,最多不超过44小时。但是,由于阿里巴巴创始人马云、京东老板刘强东等有社会影响力的知名企业家出面为“996”辩护,那场争论最后也不了了之。
据中国媒体报道,在“996”的工作制度下,工人每周实际工作时间高达72小时。
中国工人面临的超负荷工作问题也引起了美国媒体的关注。美联社在周二的报道中指出,科技行业大量加班是一个世界性现象。但是,就中国来说,政府禁止工人成立独立工会也是工人权利不能够得到有效保护的一个原因。在中国,只有一个工会,就是在中共控制下的中华全国总工会。观察人士说,它的主要作用就是帮助政府维持社会稳定,而不是为工人争取利益。
美国财经媒体彭博社的报道说,中国的科技企业最近几年发展很快。今年,虽然阿里巴巴等公司增速放缓,但拼多多增长的势头不减,其线上买菜业务的增长幅度高达370%。
但是,彭博社的报道指出,中国科技企业不应当只关注自身做强做大,上市融资,还应该培养起一个稳定而健康的企业文化。这是长期增长的一个必要条件。企业不能够忽视员工的健康。